[影视剧本]民族英雄王德林(十)终成眷属——叶宏君

日期:1970-01-01  发布人:  作者:  来源: 浏览量:4002
     
作者:叶宏君
  1、孔宪荣带着人马后撤,上田紧追其后不舍,孔宪荣看看自己身边所剩不多士兵,大家都已经精疲力竭,子弹也快要打光,他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于是命令大家原地休息,做好最后一搏准备。他给身边的士兵正了正帽子,拽了拽衣领,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战士,问他:“怕不怕死?”小战士回答:“开始时怕。现在不怕了。”
  孔:“对,死没有什么可怕的,对于一个男人能够战死疆场,没有什么比这意义更重大的。一会我们可能都得死,就是死也要再弄死一个鬼子做垫背,要是能弄死两就赚一个,等到了阴间我们要比一比谁赚得多。”
  “好,就这么定下了!”大家龇着白牙全笑了。
  孔宪荣继续说道:“我们可以去死,但决不能做鬼子的俘虏,要给自己准备一颗手榴弹,最后时刻与鬼子同归于尽;重伤兄弟就地处决,不要让他最后时刻还要受鬼子的侮辱和折磨;如果我受重伤或者死去……柴团长——”
柴世荣投过目光。
  孔宪荣语气镇定地说:“你一定把我的头割下来,扔进河里或埋在鬼子找不到的地方,决不让鬼子得到而到处悬挂,那样就会涨他们日本人的威风,而挫败我们中国人的抗日士气。”
  得到柴世荣响亮回答“是”后,孔宪荣满意地点点头。
  上田让翻译对着话筒喊话,“孔司令,你们已经无路可走,投降吧,大日本皇军优待俘虏,你还可以升官发财。”
  上田让翻译再来一遍,翻译只得战战兢兢探出脑袋继续喊,“砰”一声,孔宪荣的子弹从话筒射进翻译的嘴里,翻译肥胖的身子栽倒上田脚下。上田恼羞成怒,上田举起战刀命令:“亚基给给!”
  救国军的士兵又有接连倒下。正在这千钧一发时刻,随着砰砰枪响,冲在前面的鬼子,尽管戴着钢盔,还是从里面窜出血流,后面的鬼子吓得赶紧撤退。
  孔宪荣看见来到他身边增援的正是给他送面粉的高俊凤那伙人,问道:“公子,你们怎么没有回宁安?”
  高俊凤一边射击一边回答:“我们回宁安了,只是还没有回到城门下就听说宁安的长官已经把宁安城拱手给了日本的天野,城门现在改由鬼子把手,为了防止救国军不让任何人出入,我们只能投奔你,就跟着撵到这来。”
  孔宪荣无可奈何地笑了笑,“你们为何撵到这来?我们可以战死在这里,这是我们的天职,何必用公子来陪绑,快,赶紧带着你的人离开。”
  高俊凤看了一眼孔宪荣,“孔司令你在说什么笑话,你看现在我们哪里有撤的路,怕死我们就不来了,假如真的死了,能和你死在一块,也算是无憾了。”
  孔宪荣听后很是感动,他总以为中国人能像他这样不怕死的人不多,眼前这个小青年对死亡如此地冷静很让他吃惊,这时鬼子的一枚迫击炮弹飞来,经验老到的孔宪荣急忙喊:“卧倒”,孔宪荣把高俊凤压在自己怀下,当他抖落头上的土,他不无吃惊地睁大了眼睛。
  掉落鸭舌帽的高俊凤一头乌黑的长发暴露出来,“你……你是女的?”
  高俊凤坐起来,顺势在孔宪荣的嘴上亲了一口,咯咯笑道:“我就是一个女的,今天无论是在阳间还是在阴间,我都要给你做老婆。”
  孔宪荣也很动容,“那就让我们在阴曹地府见吧!”“啪啪啪”,两人肩并着肩向敌人射击。敌人忽然大乱,他们的背后一队救国军杀了过来,冲在最前面的就是救国军总司令王德林,盒子枪里的子弹已经打光,他便抽出后背上的大砍刀,向鬼子砍来,其他战士有的用刺刀,有的用大刀与敌人展开了白刃战,王德林虽然身材不算高,但他身体粗壮,力气很大,左一抹右一砍,两个鬼子见了阎王。上田看见救国军的援军来势凶猛,自己的人马难以招架,急忙命令边射击边向宁安撤退,不幸,一颗榴弹打到王德林的肚子上,王德林忍着疼痛命令部队不要追击,赶紧找失散兄弟,必须找到孔司令,便晕厥过去。
  2、“卖报!卖报!东北救国军王德林力挫东洋鬼子上田。”
  南京官邸,蒋介石面前也摆着这份报纸。蒋介石用浓重的浙江奉化口音对身旁的几位高级军官说道:“想不到一支当年土匪队伍竟也弄出惊天动地的事情,也好,现在国民都抱怨国民政府只搞内战,却不抵抗倭敌。王德林的这面‘国民抗日救国军’旗号打得好啊,谁说我们只知道一味地剿杀红军,我们也在打日本人吗?”
  救国军队伍全部撤回到镜泊湖根据地,王德林躺在床上养伤,李延禄进来看望,王德林一脸的忧伤,“这次我们死了这么多弟兄。”
  李延禄握住王德林的大手说道:“我们这次是损失了一些弟兄,可是我们也取得了骄人的战绩,上田三路军队,我们吃掉了他左右两路,上田虽然得了一点便宜,最终还不是丢盔卸甲逃到宁安。”
  王:“上田还是不够狡猾,我带领冲上去的预备队最后已经没有子弹,好在这个家伙不知我们虚实,他要是继续咬下去,我和孔宪荣都得玩完。”
  李:“要不怎么说王司令福大命大造化大,我们这次粉碎了鬼子的合围,打死了这么多鬼子,不但给咱东北人争了气,也给全国人民提了精神,你这几天伤重,护士告诉千万不能打扰,我现在告诉你,现在参加我们救国军的人数已经超过两万人了!”
  王德林眼前一亮,“这是真的吗?”
  李延禄笑着说:“这些人都是冲着你打鬼子英雄王德林来的。”
  王:“这怎么成了我一个人的功劳,是所有不愿当亡国奴的冲着‘抗日’这个旗号来的。”
  接着王德林又说道:“唉!原本这些人可以在家种种庄稼或是做个小买卖。老婆孩子热炕头,挺好的生活,让日本人的一来,全给搞乱了——听说你的弟弟、妹妹也都参加了咱们队伍,我们干的是真刀真枪危险的事,你不应该让他们加入的,万一……”
  李:一个国家没有了,哪还有什么小家呀!如果所有人都考虑的是自己,那么这个国家真的没了希望,离灭亡真的不远了。前面必须有人牺牲,  后面的人才能过上新的生活。朴永和连长唯一的亲妹妹听说哥哥战死沙场,也从东宁赶来要参加我们救国军。”
  王:“一定要照顾好她,一定要对得起死去的烈士。”
  李:“还有个好消息,在莫斯科学习的我四弟李延平就要回来了,我让他给我们带回几部发报机。”
  王:“太好了,有了它,我们就不会像今天这样被动了。”
  王:“李参谋,明天我想给死难的弟兄开个追悼会,我这有伤,你替我说两句。”
  李:“这……是不是让孔司令讲比较好?”
  “义成、耀臣都和我拜过把子,我了解他们,他们打仗都是好手,可是讲话都不是行家,义成傻咧咧行,登不上大雅之堂;耀臣点子多,但是话语不多,这次吃了点亏,可能觉得脸上挂不住。”王德林好像想起什么,便接着说道:“提起耀臣,我再顺便说一句,他有点心机重,如果以后有冒犯之处,请看在我的面子上,能够原谅他。”
  李:“司令,言重了。”
  空地会场上,除了孔宪荣,几乎所有人都在,每支队伍前面打着纸幡旗,上面大大的写着一个”奠“字。李延禄走到台上,他那清秀的面颊上也挂着泪痕,神色却是那样的严峻、庄重。他有力地挥动着手臂说:“弟兄们,我们在这里追悼死去的弟兄,这是一场大胜仗之后的追悼会!这些死难的弟兄用热血换来了这场胜利,最好的追悼就是继承烈士的遗志,踏着他们的血迹,把日本帝国主义赶出东北去!这样,我们才能告慰烈士的英灵,唤起全东北人民的觉醒,实现我们最后的目的!”
  “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为死难烈士报仇!”
  “军民团结起来,抗日到底!”
  会场上空顿时迸发出如雷般的怒吼。
  孔宪荣站在王德林床边,一脸懊恼和悲伤,“大哥,你都是为了救我才受伤,实在对不起。”
  王:“我们出生入死,早就把生死置之度外,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孔:“本来布置的很严密,没想到鬼子在后面放了一把火,如果不是大哥相救,我带的这支队伍可能要全军覆灭。”
  王:“我的信还是晚了一步,让你们吃了这么大的亏。”
  孔:“还是大哥把《三国》吃得透。”
  王:“吃一堑长一智,就当买了一个教训。耀臣,听说这次重伤员全都选择了自杀,是你提前下的命令,还是他们自己要这样?”
  孔:“算是命令吧,我也给自己下了这样的命令。”
  王:“耀臣,我知道你性格刚烈,嫉恶如仇,每次各队都能俘获一些俘虏,而你一个也没有,你不是说没有俘虏着就说全给放了,其实我知道你是全给杀了,包括上回曹梦九被杀,也应该是你所为。我知道你特别痛恨汉奸和没有骨气的中国人,可是你是否想过有些人是被逼的,只不过想混口饭吃,我们贫穷落后,有多少中国人读过书,明白民族气节的人又能有多少?大多数都是碌碌无为,只为一个活字而已。”
  孔:“有时我也想心软,但是你知道现在中国人的心太散了,只是自私想着自己,你还记得有一次咱们在一个酒馆里,里面的店小二认出我们后就去告密,我杀他时,他正在数日本人给的赏钱。想到这些不可救药的人,让我彻底地失望和愤慨,于是对这些民族的败类或废物不如直接从肉体上消灭来的更干净。”
  孔:“大哥,咱俩都喜欢看《三国演义》,我还是坚持力挺刘备,刘备才是汉室正统,当今也是如此,蒋委员长领导的国民党政府才是正统,所以我想大哥也应该加入国民党组织。”
  王:“我哪个党派也不加入,只要是打共同敌人鬼子,哪个党派都是兄弟都是朋友,我不希望在兄弟之间和朋友之间自相残杀,让亲者痛仇者快。”
  3、王德林拄着手杖,慢慢从屋子里走出来,明媚的阳光下,哪里都是敞敞亮亮的,他一边走,一边看,军营里的士兵士气高涨,各支队伍都在操练,响亮的刺杀声、口号声到处都是,进到指挥部院落,看见喜鹊跟着几个女兵快活地往窗户纸上粘贴红喜字,王德林问:“喜鹊,这是谁有喜事了?”
  喜鹊快活地回答:“干爹,后天孔司令就要和高小姐结婚啦。”
  王德林推门进来,屋里所有人惊喜地放下手里的瓜子和花生围了过来,“司令你好了?”
  王德林所问非所答:“什么时候定的结婚?”
  孔宪荣一指吴义成,“都是这吴傻子,他刚通知我,让我必须后天结婚。”
  吴义成喝了一口水,非常深沉地抹了一下嘴巴,然后说道:“我通过观象和查找易经,后天12点12分结婚,是这一年当中最好的月份最好的天数最好的时辰,魑魅牛鬼避日,样样和顺,事事大吉,他俩可以白头到老儿孙满堂。”吴义成头摇尾巴晃越说越得意。
  有个人问:“吴司令,你什么时候学的易经?怎么没听说过?”
  吴:“我是轻易不和别人说,你们知道梁山一百单八将里有个军师叫吴用,他能掐会算,那是我的祖宗爷,我是他的第十八代孙传弟子。”
  有一个人说道:“无用,无用,啥也没用,他传的东西能好使吗?”
  气的吴义成瞪大眼睛,用手狠狠拍对方脑壳,“你胡说什么玩意儿?你再敢侮辱我的祖先,我把你的脑壳拍下来做尿壶。”
  大家哈哈大笑。
  王:“吴傻子,你竟在那瞎白活。我看这婚结不了。”
  所有人都愣住了,像是都在问:为什么?
  王:“我问你们,这门婚事孔宪荣同意吗?高俊凤小姐同意吗?”
  吴义成:“他俩当然同意了,要不这婚怎么结?是不是?”吴义成示意两人赶紧回应,高俊凤连连点头,孔宪荣看了看王德林也点头。
  王:“那好,你们两人是同意了。那你们双方父母是否同意?婚姻大事必须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孔宪荣没有父母,只有一个弟弟,这倒好说,可是高小姐你是有父母的,你们两人结婚令堂不在场那算怎么回事。”
  吴:“她的令堂在宁安城里,鬼子已经包围成铁桶,根本接不出来,虽说我们要攻打宁安城,但是后天也来不及呀!”
  王德林用手杖点着地训斥道:“如果高小姐的父母不来或者没有他们的手谕这个婚就不能结,否则人家父母怎么理解,你以为你这面是明媒正娶,人家还说你是土匪逼婚或者是抢婚。”
  高俊凤低下头,王德林看了一眼,“还有一事你们不知道,弄不好就会影响到我们队伍的团结,因为高小姐是有未婚夫的,而且她的未婚夫就在我们队伍里。”
  大家全都瞪大了眼睛。
  王:“就是刘万魁团长,他与高小姐青梅竹马,也是高小姐的表哥。”
  高俊凤起身哭捂着脸跑了出去,孔宪荣急忙撵了出去,高俊凤趴在一棵大树上呜呜哭着,孔宪荣默默站在她的身后,表情也十分地痛苦,高俊凤  回转身趴在他的肩头,边哭边诉:“那都是父母包办,我从来都没有答应过,我要嫁的人是你,是你!”
  第二天人们发现高俊凤消失了,顿时有了各种议论,喜鹊和女兵又把红喜帖接了下来,孔宪荣坐在桌子旁,拿着酒瓶子往碗里倒酒,正在借酒浇愁。
  “万魁哥,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呵护我,什么事情也都由着我,我一直都把你当哥哥,但是成为爱人关系,不知为什么就是无法接受。”高俊凤又开始止不住眼泪,“我也常常劝自己,正像父母所说的我有什么不满足的,表哥论及什么都是那样优秀,没有理由不嫁给表哥,可是我就是找不到那种感觉,我如果嫁给你,我真的一辈子不幸福,你也一辈子不会幸福。”
  刘万魁略带忧伤地说:“蝴蝶妹,每次双方老人让我们结婚时,你总是找各种理由搪塞,我就知道你不喜欢这门婚事,每次我都很受伤,我也骂过自己为什么不能和你一刀两断,再也不受这个窝囊气,可是我……我就是舍不得你。总是妄想着哪一天你一定会回心转意。”
  高:“万魁哥,忘了我吧!”
  刘:“你在外面读过书,接触过许多新鲜事物,特别是提倡追求婚姻自由的新女性,对你的影响很大,现在又遇到自己所爱的人,更加坚定了你的追求,去吧,只要你幸福,从小我就舍不得看你哭鼻子,呵护你是我的责任,如果今后孔宪荣敢欺负你,尽管他是司令我也饶不了他——我守护五虎林这个重镇,不敢轻易离开,不然一定会参加你们的婚礼。”
  刘万魁拿起笔,在砚台上蘸了蘸,拿起一张白纸,慢慢写下:婚姻解除契,本人刘万魁自愿与高俊凤小姐解除婚约……
  写完后,刘万魁拿起纸来,吹了又吹,才将纸递给高俊凤,然后喊警卫员把饭菜端来,回头略带调侃说道:“蝴蝶妹,一定还没吃饭吧?这回该放心了,也该有饿的感觉了吧?”
  高俊凤伸出拳头打刘万魁肩头。
  刘万魁一只手支撑着下颚呆呆地痴痴地望着前方,他的副手进来嘴里说着:“刚才一个女孩披着金黄斗篷,骑着大白马,跑起来特别好看,就像一支飞起来的金蝴蝶,咱们所有士兵都看傻了,那是谁呀?”
  “出去!”刘万魁怒火万丈,“滚出去!”
  那人吓得急忙开门出去,站在门外还在自言自语问:“这是怎么啦?我也没招惹他呀!”
  高俊凤站在马鞍上将三角钩子扔上城头的女儿墙,又拽了拽,她手抓绳索脚蹬山墙,身体灵巧地噌噌几下就爬上城头,然后消失在茫茫的夜色里。
  高老爷坐在客厅里正在临摹字帖,高老太太过来埋怨:“女儿已经走了这么多天了,你还有闲心写字。”
  高老爷头也不抬继续运笔,“她又不傻不苶的,宁安城不让进,还不可以上别的地方躲一躲,她那么爱疯,这不正好对她撇子。”
  高老太太:“对她撇子!对她撇子!这年头兵荒马乱的,你就放心女儿在外面?”
  “你们二老又在吵什么呢?”
  女儿突然出现,让两个老人非常惊喜,高老太太抓住女儿的手像怕从手里飞了,高老爷板着脸说道:“在外面疯了这么多天,是不是都不想家了?”
  还没等高俊凤理辩,高老太太抢着还击,“就你这样的爹呀,回不回来都行。”
  两个老人忽然想起什么,又是高老太太问:“蝴蝶,这城门都封了,你是怎么回来的?那几个人呢?”
  于是高俊凤就把前因后果讲给了他们。
  “不行,不行,从小就定下的娃娃亲,怎么能说更改就更该!”高老爷气愤地说。
  “是呀,是呀!那怎么能对得起人家?让别人又该怎么说我们?”高老太太也附和。
  高俊凤争辩道:“为了你们的面子,难道就让我和不喜欢的人生活一辈子吗?”
  高老爷训斥道:“这不仅仅是面子问题,这是千百年来老祖宗留下来的家庭伦理问题。”
  高俊凤:“我不管什么狗屁伦理,我就想和我喜欢的人在一起。再说人家万魁哥都能看得开,理解明白,为什么你们还不懂?”
  高老爷拍桌子骂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私自就把婚约解除了,你们还把我们这些老人放在眼里吗?”
  高俊凤趁机回敬道:“现在老刘家已经写了婚约解除契,就等于把我休了,我现在想嫁给孔宪荣,你又不写手谕,好了,我谁也不嫁了,我现在削发进西山尼姑庵。”
  说完,高俊凤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子,“咔嚓”剪下一缕头发,再要剪第二剪子时,被高老太太抢下并将她紧紧抱住,又急又恨又气又痛骂道:  “死丫头,你要干什么?”高俊凤搂着母亲呜呜痛哭。
  高老太太流着泪水拍了拍女儿肩头,回头无奈地对高老爷说:“写吧,写吧,就当我们没有生这个女儿。”
  高老爷摇了一会头,叹了几口气,终于提笔写道:欣贺我儿高俊凤高攀孔宪荣之乘龙快婿,希望二人结连理之好,相敬如宾,举案齐眉,上尽高堂之所敬,下尽姑嫂之所睦,崇三从四德,守夫家之礼数,以孝道延香火……
  高俊凤双膝跪下,高老爷和高老太太老泪纵横,高俊凤声音哽咽,“爹,娘,恕儿不孝!”接着磕下三个头,然后缓缓起身离开。
  高俊凤跃上城墙,被城墙上的鬼子和伪军发现,高俊凤将手指放入嘴里,一声长哨,大白马飞奔到城下,高俊凤一手拽着绳索从城上飞下,一手举枪还击,两个鬼子被击中倒下,大白马带着高俊凤踏着一路尘烟飞奔,身后的子弹像溅落的雨点。
  第二天宁安城开始传闻,有个女飞侠,身披金黄斗篷,骑着大白马,到了宁安城外,听说鬼子在这里胡作非为,为了惩治邪恶,于是变成金蝴蝶,飞入城墙,杀死几个作恶多端的鬼子后,又变成金蝴蝶离开。
  4、噼啪啪一顿鞭炮鸣响,窗纸上又贴上大红喜字,礼堂内,王德林正在为一队新人主持婚礼。
  孔宪荣和高俊凤俩人身着大红袄,胸戴大红花,俩人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王德林手拄手杖,面含微笑,用另一只手向大家招了招,礼堂安静下来,“今天是孔司令与高俊凤小姐大喜的日子,我想在正是典礼前让我们李参谋先给一队新人讲两句。”
  大家鼓掌。
  李延禄站起身来,“我们孔司令一表人才,指挥打仗富有韬略,再看身边的高俊凤小姐花容月貌,人人羡慕的婚姻就是能郎才女貌,今天的二位可以说已经全占了,但是我们的高小姐最难能可贵的是她能以民族大业为重,抛却富裕小姐生活,愿意加入我们艰苦环境,和我们并肩打鬼子。现在整个宁安城传遍了金蝴蝶,真是巾帼不让须眉,今天我们在座的男儿更没有理由不杀敌报国,最后祝愿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
  王德林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李延禄,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朗声宣布典礼开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两人拜的是椅子上的手谕。
  “夫妻对拜,进入洞房——”
  人们把手里带着祝福的五谷粮洒在新娘红红的盖头上,孔宪荣幸福地像踩着云朵又像喝醉了美酒,抓着红绸布领着另一头的高俊凤向后面的一间营房走去,礼堂的人们开始摆上酒席,吆五喝六地喝了起来。见此情景,王德林不由自主的自言自语道:“孩子们,孩他娘,你们在哪呀?”
  孔宪荣掀掉高俊凤头上的盖头,抚摸高俊凤剪掉头发的茬口处,深情地说:“都是为了我。”
  高:“也是为我自己,我不管别人信不信,但我就是信,我就要赶上今天这个大吉日子,只要能和你一辈子在一起,什么付出我都愿意。”
  天一亮,吴义成就赶了过来,把孔宪荣的警务兵全叫了过来,警务兵不知什么事,以为吴司令是在查岗,可不对呀!他也不管这段,再看他满脸笑意,也不像是要责备谁,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葫芦里卖的是啥药。
  吴义成:“昨晚上你们看炕了吗?”
  这些小战士面面相觑,其中一个问:“司令,什么叫看炕?”
  吴义成一拍他的脑袋,“笨蛋,什么叫看炕都不懂。就是新郎新娘结婚头天晚上,偷看他们怎么睡觉。”
  一个战士说道:“那有什么看的,就像咱们一样睡觉呗。”
  吴义成既失望又有点懊恼,继续启发道:“你们睡觉光腚睡吗?”
  “那哪能,那怎么好意思?”
  吴义成满脸坏笑,“新郎新娘就可以。”
  “那哪能呢?我们孔司令平时一脸严肃,一本正经,不像你一天嘻嘻哈哈的,听说你还被鬼子打掉了裤子,光着腚冲杀。”
  吴义成这回好像有点急了,“净他妈胡说八道,那天我里面穿着裤衩呢,以后谁再造我的谣,我非把他的嘴给裂开。”
  吴:“我跟你们讲,我老家那里就有看炕习俗,只要是没结婚的小伙子都可以,看炕不论辈分大小都可以,即使抓住也不算流氓,但是你挨顿胖揍那属于你自己找的。
  那年我们村里有个结婚的,我们几个给地主家放牛的小伙伴打赌,谁要是看炕成功,其他伙伴给放牛10天。
  结婚的新娘子早早躺在炕上,新郎却拿着个大棍子,窗前院外一顿横扫,我的那些伙伴被打的哭爹找娘。”
  “那你呢?”
  吴义成一脸得意,“那个新郎连灶膛都用烧火棍拨弄了好几遍。可他就是没找着我,你们猜我藏哪了?我蹲在了他们家的酸菜缸里啦。
  那缸里的酸菜水,那真是又酸又臭又拔凉,半夜里我实在是受不了了,从里面爬了出来,你们说我看到了什么?那新郎新娘睡得死死的,光着身子躺在炕上。”
  “啊?!”
  吴:“等我出来,把这些事全都告诉了小伙伴,没有办法,这帮小子就得给我看了10天的牛。事后,那个新郎也没有生气,还在我爹娘面前夸我‘将来必然会有大出息’。”
  “你们见过女人的身体吗?”吴义成问。
  “没有。”都在摇头,有一个小山东说他见过,而且还是老毛子女人,其他家伙既吃惊又羡慕,忙问:“怎么回事?”
  小山东说:“我家在东宁……”
  “胡扯,你说话全是山东口音,怎么会你家在东宁?”有人把话打断。
  小山东继续说:“东宁汉族人基本都是山东人闯关东过来的,所以大多数人的口音还是山东口音。
  老毛子就和我们隔着一条瑚布图河,河面最宽的地方也不过50米,以中间为界,夏日里,对岸的男男女女常常脱光了下河里洗澡,女人的奶子比母牛的还要大。有一次我的眼睛长了火疖子,疼得我晚上睡不了觉,那些长辈说‘这孩子一定是看了不该看的’,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敢去看。”
  吴义成接过话来,“对,你们年龄还小,有些东西千万别看,等打完鬼子,你们娶上媳妇,到那个时候可以看个够。”
  再一个第二天早上,高俊凤发现自家窗户纸被人捅出好几个小窟窿,高俊凤笑了,“多亏我里面挡了棉布帘子。